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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赎罪

        亚斯蓝·提克洛目送神父走出餐厅,并关上门后,就重新坐了下来。他所坐的位置,距离烛台很近,所以烛台的火光将他那张苍白的面孔,照射得更显阴森。

        亚斯蓝·提克洛这个名字,听起来似乎是一个西方人,然而他这张脸总体而言却是亚裔的面孔。而他,此时正坐在格蓝迪涅·克莱恩身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想不到……康斯坦丁神父居然是亚裔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这时候开口说话的,是一个金发的白人男子,长得颇为英俊,有一点像是美剧《越狱》的男主角。他正坐在格蓝迪涅的正对面,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,但却有着相当不凡的雍容气度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卢修斯,”格蓝迪涅的视线瞥了一眼餐厅的大门,谨记神父的嘱咐,压低声音说道:“千万不要随便议论康斯坦丁神父。教皇大人曾经对我反复提及,无论如何绝不可对神父有半分不敬,言谈间对神父很是敬畏。而且……单论实力,教皇本人也承认,他比不上神父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竟然连教皇都比不上?”卢修斯听到这番话,明显露出了很是震惊的神色:“教皇大人执掌约柜和圣杯,这等实力,也比不上康斯坦丁神父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,教皇大人的性格,我很清楚,他这么说,就绝不会有半分夸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一时间,餐厅内的气氛都是有几分压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克莱恩,你的话,我还是难以置信。”此时说话的,是餐桌较为角落处的一名黑人男子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加百列,我说过,不要轻易地谈论神父。”格蓝迪涅说到这里,神色变得严肃了不少:“你该清楚,我们是否可以得到‘救赎’,让我们的名字可以出现在《启示录》的天国卷中,康斯坦丁神父就是关键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名为加百列的黑人却是沉默了许久。就在格蓝迪涅以为他不会再发言的时候,他忽然又在黑暗中开口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但,决定《启示录》中谁的名字会记载在其中的,不该是传说中的天使,克蕾丝爱儿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克蕾丝爱儿,这个名字一出,大家都是露出一份凝重。坐在这里的人,都是虔诚的基督教徒,对这位传说中的天使,个个都是怀着强烈的尊敬之情。

        餐厅内,一共有二十二人,有男有女,国籍、种族都各不相同,但都是虔诚的基督徒,无一例外。

        虽然想说的事情确实不少,但大家都是又累又饿,随着时间推移,渐渐也没有时间再继续说话,都是趴在桌子上,等着神父为他们送来饭菜。而在这个过程中,最是沉默的人,就是亚斯蓝·提克洛。他从和格蓝迪涅一起站起来询问神父是否要一起帮忙准备晚餐外,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而且,其他人都因为疲劳和饥饿,已经顾不得坐姿,加上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下,不少人眼皮都是开始打架。然而只有格蓝迪涅·克莱恩和亚斯蓝·提克洛两人,一直保持着标准的坐姿,甚至已将餐巾系在了脖子上,并将桌子上的餐具和盘子摆放好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在这时候,忽然门被打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一股香气扑鼻而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康斯坦丁神父推着一辆餐车走入室内,现在时间只过去了半个多小时。而餐车上摆放着密密麻麻的各类美味西餐。鸡肉沙拉,凤尾虾,烤鹅肝,焗蜗牛,铁盘牛排,意大利通心粉,澳洲龙虾,布丁,松茸汤,罗宋汤等等,同时还摆放了一瓶红酒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居然还有酒?”格蓝迪涅露出很是惊喜的神色。毕竟,他们很清楚现在世界变成了一个怎样的状态,对食物已经没有半分要求了,就算是再难吃的粗茶淡饭他们也可以大快朵颐。可是没有想到,那餐车上居然摆满了各种高档西餐!

        “难道……神父?你们这里还有厨师吗?”格蓝迪涅露出惊喜的神色:“承蒙您如此款待,实在是受宠若惊。我们只求能够裹腹即可,实在是麻烦神父您了。这几瓶红酒看起来很是珍贵,还是请神父您收起来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无妨,一瓶酒而已,酒窖里面还多的是。我先为你们倒酒吧。太过饥饿,不宜立即大量进食,先喝点酒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然而,康斯坦丁神父就取出专门的红酒开瓶器,用娴熟的动作,为他们一一打开酒瓶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场丰盛的宴席,就此开始。而随后,神父坐在了这长桌的主座位置,随后举起了手中的红酒杯,说道:“诸位……让我们先敬上帝一杯!”

        宴席上的二十二人,纷纷将眼前的红酒杯拿起,然后将红酒杯举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敬上帝!”

        随后,二十三位基督徒,纷纷饮下杯中的红酒。随后,他们纷纷都感叹,从未喝过如此甘醇的好酒!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是……奥比昂酒庄的葡萄酒!”此时,一位容貌姣好的金发女郎盛赞着手中的红酒,说道:“神父,我没说错吧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错,罗斯柴尔德小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您……神父您知道我的姓氏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的,小姐的气质非常人可比,而且我多年前,曾经和你母亲见过面,你们长得很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到这里,他又将视线投向了亚斯蓝·提克洛,又说道:“提克洛先生,是不喜欢我的酒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亚斯蓝·提克洛,并未动他桌前的红酒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的酒量不是很好,所以希望能保持清醒头脑。更何况,作为基督徒,绝不能有醉酒之丑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一次,亚斯蓝·提克洛说的是英语,不再是刚才的中文。

        《圣经》并未禁止基督徒饮酒,但禁止其醉酒。所以亚斯蓝既然那么说,也算合情合理。

        基督徒们喝酒很是节制,所以主要还是享用眼前的高档西餐。而他们都对神父的厨艺赞不绝口。在交谈间得知,在他们到来前,拉克玛尔大教堂,现在只有神父一个活人。

        酒足饭饱以后,大家都对神父再三感激。而接下来……就该进入正题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二十二人的视线,都投向了神父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们既然来到新英格兰,来到拉克玛尔大教堂,应该都是接到了梵蒂冈的诏书了。所以,你们也都该知道……尽管你们都是虔诚的基督徒,但你们依旧背负着原罪,唯有‘赎罪’,你们的名字,才有可能出现在《启示录》的天国卷中,从而踏入天国之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神父!”这时候,一个戴着一个十字架项链的亚裔女子,激动万分地问道:“我们,我们真的可以让我们的名字从《启示录》的地狱卷,移动到天国卷上面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餐厅内一片寂静。大家都是提心吊胆,等待着神父的回答。

        此时此刻,他在众人的眼中,就相当于是耶稣基督的代言人!

        “一切都由上帝来决定。诸位来到这里,就是你们可以‘赎罪’的唯一机会。而我也只是负责迎接和安顿你们,并监督你们‘赎罪’的过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基督教的教义认为,人生而有罪。正因为如此,要踏入天国之门,自然不能避开“赎罪”的途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么……”这时候,黑人加百列紧张地开口了:“天使,克蕾丝爱儿,将会降临到拉克玛尔大教堂,带来《启示录》,我们要做的就是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的。”神父给出了肯定的回答:“正如梵蒂冈诏书所说的一样。克蕾丝爱儿,会看你们赎罪的行为,而将你们的名字,从《启示录》地狱卷中抹去,并记载在《启示录》的天国卷中,而这一点……唯有克蕾丝爱儿,可以做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过,这并不是没有期限的。你们该知道,五朔节,就快到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当五朔节到来,你们依旧没有能成功赎罪的时候,等待你们的……就只有坠入地狱!”